第(3/3)页 陈光阳猫着腰往第三个沙坑摸,那里积水最深,芦苇长得比人还高,枯黄的杆子上还挂着去年秋天的棉絮似的芦花。 忽然听见“扑棱棱“一阵响,七八只绿头鸭从水洼里惊起。 陈光阳抬枪就射! “砰“的一声闷响。 子弹在空气里划出灼热的轨迹。 领头那只公鸭应声栽下来,墨绿色的脖子软绵绵耷拉着,像条破布带子。 “操,偏了!“陈光阳啐了口唾沫。 他本来瞄准的是后面那只肥母鸭,结果子弹擦着公鸭翅膀过去,反倒把这家伙吓晕了头,自己撞在弹道上。 大屁眼子不在身边,捡猎物的活儿得自己干。 陈光阳深一脚浅一脚往水洼走,胶鞋陷进淤泥里“咕叽“直响。 芦苇根扎得脚底板生疼。 水洼里突然“哗啦“一声,陈光阳猛地刹住脚。 只见浑浊的水面下黑影一闪,竟是条大鲤鱼在扑腾!这家伙少说得有七八斤,青黑色的背鳍像把钝刀划开水波。 “今天真是掏上了!“陈光阳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,半自动往岸上一扔,裤腿卷到大腿根就往下蹚。 冰凉的泥水激得他小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芦苇茬子在小腿上划出几道白印子。 鲤鱼被惊得想要往深水区窜,陈光阳一步向前双手像铁钳似的往黑影处一搂。 鱼尾巴“啪“地甩在他脸上,火辣辣的疼。这畜生劲儿真大,扭得他差点脱手。 “给老子消停点!“陈光阳掐着鱼鳃往岸上爬,淤泥糊了满脸,活像刚从灶坑钻出来的灶王爷。 鲤鱼还在拼命扑腾,银亮的鳞片在夕阳下反着光,溅起的水珠子跟撒了把碎钻石似的。 岸上的野鸭这会儿醒过神,扑棱着翅膀要跑。 陈光阳急了眼,抡起鲤鱼就往过砸。 “噗通“一声,鱼身子精准砸中鸭群,惊得它们又栽回水里。 这回他学乖了,抄起半自动抵肩就射,“砰——砰“两枪连发,两只肥鸭应声落水。 “这才叫打猎!“ 陈光阳抹了把脸上的泥水,拎着战利品往岸上走。 鲤鱼用芦苇穿了鳃,三只野鸭拿裤腰带拴着脚。 正要往回走,忽然听见黑风马焦躁地刨蹄子。 陈光阳眯眼往公路方向看,两辆吉普车正卷着黄土往这边开,车头漆着的五角星在暮色里红得扎眼。 “来得够快啊!“ 陈光阳把猎物往芦苇丛里一藏,顺手抓把淤泥抹在脸上。 他得让领导们看看,自己为这砂石厂吃了多少苦……虽然这苦头刚吃还不到半小时。 第(3/3)页